『佰籁镫古典音乐鉴赏』第二十五期 用音乐传播文化 斯梅塔纳《我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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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九世纪“民族乐派”的定义来看，处于奥匈帝国统治下的捷克，或者称“波西米亚地区”可能更准确，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案例。当官方语言都是统治者的语言也就是德语的时候，复兴并发展民族音乐，便被附加了政治的含义。波西米亚地区在古典主义时代盛产音乐家，却都被纳入维也纳或者曼海姆的潮流当中。捷克的民族主义音乐的基础，是由斯梅塔纳奠定的，就是我们正在听的这首脍炙人口的《沃尔塔瓦河》的作曲者斯梅塔纳。他的音乐直接并深深地影响了德沃夏克、马尔蒂努和雅纳切克等后辈作曲家。

斯梅塔纳出生于1824年3月2日，1884年5月12日去世，他对捷克音乐的贡献非常大，可以说是一手缔造了捷克民族歌剧，堪称捷克“民族歌剧之父”，他根据捷克的史诗和传说，创作了八部用捷克语演唱的歌剧，至今仍是布拉格民族剧院的保留剧目，最著名的有《被出卖的新娘》、《达利波》和《丽布舍》三部。斯梅塔纳还写有多首交响诗作品，其中交响诗套曲《我的祖国》是捷克民族交响乐作品的巅峰之作，正如李斯特所说，斯梅塔纳“有一颗真正的捷克之心”。我们今天欣赏《我的祖国》中最脍炙人口几乎成为捷克第二“国歌”的第二首“沃尔塔瓦河”，还有第三首“萨尔卡”和第四首“波西米亚的原野与森林”。

交响诗套曲《我的祖国》通过六首交响诗，集中赞颂了捷克的历史、人文精神和山川森林景色，并成功地把捷克文化用音乐的方式传遍世界。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历经浩劫重建的捷克在每年的“布拉格之春”音乐节开幕式上，都要在捷克国歌之后奏响《我的祖国》全曲。这是捷克人最自豪最激动的时刻。

交响诗套曲《我的祖国》包含六首交响诗，分别是“维谢格拉德”“沃尔塔瓦河”“莎尔卡”“波西米亚的森林与原野”“塔波尔城”和“布拉尼克山”，第二首“沃尔塔瓦河”是最著名的一首。

捷克 沃尔塔瓦河 (Vltava)

沃尔塔瓦河是捷克的母亲河，在德语里叫“摩尔道河”。它起源于波西米亚西南部，流经布拉格之后注入德国境内的易北河。斯梅塔纳为这首乐曲写下过一段文字，可以作为欣赏这首交响诗的参考：发源于两个源头的沃尔塔瓦河，撞击着岩石，在阳光的沐浴下，从开始的小溪到之后的大河，一往直前，浩浩荡荡；两岸回荡着狩猎的号角和乡村婚礼的歌舞声；月光下，水仙女也在婆娑起舞。河水来到圣约翰激流险滩，浪花在岩石上溅起飞沫，澎湃汹涌地流到了布拉格；举头望去，巍峨的维谢格拉德城堡屹立在悬崖上。

这首乐曲的音乐表现非常的形象：两支长笛奏出的二重奏，代表沃尔塔瓦河的两个源头。

狩猎的场景由四支圆号吹出猎号的效果。

农民的婚礼是乐队奏出的波尔卡舞曲。

月光下水仙女舞蹈的音乐尤其动人，由弦乐器加上弱音器在波浪音型的伴奏下奏出。

当河水冲过圣约翰险滩之后，磅礴的气势被庄严如赞歌的维谢格拉德主题取代。这个主题在《我的祖国》第一首“维谢格拉德”中是主部主题。

捷克 莎尔卡与斯蒂拉特 雕像

 “莎尔卡”是《我的祖国》的第三首，主人公是波西米亚地区民间传说中的女英雄，据说她是希腊神话中亚马逊女王弗拉丝塔手下的一位女将，因为被男人欺骗过，便发誓要报复所有男人。她为了诱惑猎物进入圈套，便让人把自己绑在树上，等待波西米亚骑士来救她。勇敢的骑士斯蒂拉特果然中计，不仅解救了莎尔卡，还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她，把她带回自己的军营一起喝酒跳舞。冷酷的莎尔卡在夜深人静时，趁斯蒂拉特和波西米亚的骑士们都喝得烂醉熟睡，吹响了号角，引亚马逊的女战士杀进军营，展开了一场大屠杀。

不过，这只是传说的一种结局，斯梅塔纳笔下的莎尔卡可没有这么冷血残暴。她同样是受到了伤害，但她也真的爱上了把她从树上解救下来的骑士斯蒂拉特，然而，为了民族大义，她置个人感情于不顾，还是亲自手刃了敌人。这其实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悲剧。

《莎尔卡》以热情的快板开始，木管乐器与小提琴激烈、紧张的旋律描绘着亚马逊族与波西米亚骑士的战斗。

一段进行曲风格的音乐表现的是波西米亚骑士被引诱进了森林。

接着，表现莎尔卡的主题由单簧管吹奏出来，而斯蒂拉特骑士的主题则由大提琴独奏呈现。单簧管与大提琴的对话，表现莎尔卡违心地诱惑着斯蒂拉特，以及斯蒂拉特对莎尔卡的爱恋。

乐曲转为中板，音乐呈现出狂欢夜宴的场景，舞曲风格的旋律从活泼欢快发展到热烈疯狂。

达到高潮后的音乐节奏，表现了骑士们烂醉如泥、昏昏入睡的状态。

短暂的寂静之后，音乐再度活泼起来。表现莎尔卡召唤的圆号声响起，接着音乐呈现出战斗厮杀的气氛。

斯蒂拉特的主题以变形的样子浮现出来，他因为爱而送了命，最后强奏的音乐也跟着突然一下子停了。

捷克 波希米亚农村小镇

 “波西米亚的原野与森林”是《我的祖国》第四首，斯梅塔纳显然很看重这首交响诗在全曲中承前启后的分量，所以赋予它诗意的幻想，他的导赏文字是这样写的：我站在与目光尽头的地平线相连的波西米亚原野上，为祖国壮美的大自然所打动。微风在森林间轻声细语。忽然，农民的舞蹈音乐从不远处传来，风儿载着音符飞翔，原野上到处充满欢悦的舞蹈和歌唱。

音乐一开始便由圆号、小号、长号等铜管乐器奏出雄浑和声风格的主题，这是来自套曲的第一首“维谢格拉德”主题的变奏形式，它一下子就把原野的粗犷辽阔的气势表现了出来了！

这还不够，弦乐器和木管乐器还在背景里奏出细碎的十六分音符的音型进行和声的补充，令人联想到盛夏灿烂的阳光洒在鲜花盛开的原野上的繁荣壮美的景象。

接下来音乐进入微风轻拂的森林，轻盈的赋格主题由加弱音器的第一小提琴奏出，最后一点点扩展到整个乐队。

突然，木管乐器强奏出几句波尔卡舞曲的旋律，音乐进入乡村舞蹈场景，最后以农民们无忧无虑的尽情狂欢结束全曲。

欧洲游历，捷克的波西米亚山川人文景观一定要看看。进入捷克有好多条路线，可以从维也纳到布拉迪斯拉瓦，再深入捷克乡村，可以从林茨直接北上，还可以从德国东部的德累斯顿或拜罗伊特出发，沿途都可以见识到音乐中所描绘的波西米亚的原野与森林风光，它们数百年来都没有变过样子。

交响诗套曲《我的祖国》同样有太多的版本可供选择，一般来说，捷克指挥家的录音都值得收藏，库贝利克至少有三个版本被列入传奇级演奏，其他如诺伊曼、贝洛拉维克也都有两个以上的选择。